《促织》点评_语文学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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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促织》点评

发布时间：2009/7/26 阅读次数：1294 字体大小: 【小】【中】【大】

促织蒲松龄

宣德间（杜撰），宫中尚(流行也，点出了宫中所好！也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也)促织之戏（游戏也），岁（写出了征收之频繁）征民间（皆从民间所来）。此物故非西产（正是身价之高的原因）；有华阴令欲媚（巴结也）上官，以一头进，试使斗而才，因责常供。令以责之里正。市中游侠儿（非正经人所为也）得佳者笼养之，昂其直，居为奇货。里胥猾黠（本性），假此科敛丁口(百姓又多一层负担)，每责一头，辄倾数家之产。（故事发生之背景）

邑有成名者，操童子业，久不售（大概为老实之缘故也）。为人迂讷（正为此故，遂有下文），遂为猾胥报充里正役，百计营谋不能脱（可见领导也不好当也）。不终岁，薄产累尽。会征促织，成不敢敛户口，而又无所赔偿，忧闷欲死。（正是成名老实之写照）妻曰：“死何裨益？不如自行搜觅，冀有万一之得。”成然之。（无奈之举）早出暮归，提竹筒丝笼，于败堵丛草处，探石发穴，（是搜觅促织之情形）靡计不施，迄无济。（天也不佑善人）即捕得三两头，又劣弱不中于款。宰严限追比，旬余，杖至百，两服间脓血流离，并虫亦不能行捉矣。转侧床头，惟思自尽。（蓄势，为下文张本，一扬）

时村中来一驼背巫，能以神卜（转折）。成妻具资诣问。见红女白婆，填塞门户。（8字如画如见，语言浮雕）入其舍，则密室垂帘，帘外设香几。问者爇香于鼎，再拜。（形象）巫从旁望空代祝，唇吻翕辟，不知何词。各各竦立以听（肃穆也）。少间，帘内掷一纸出，即道人意中事，无毫发爽。（神）成妻纳钱案上，焚拜如前人。食顷，帘动，片纸抛落。拾视之，非字而画：中绘殿阁，类兰若；后小山下，怪石乱卧（与后文“蹲石鳞鳞”作比，用词恰切），针针丛荆，青麻头伏焉；旁一蟆，若将跃舞。展玩不可晓。（我初也不可晓）然睹促织，隐中胸怀（似草蛇灰线，隐隐约约一路写来）。折藏之，归以示成。

成反复自念，得无教我猎虫所耶？（内心自语）细瞻景状，与村东大佛阁逼似。乃强起扶杖，（与前文“两服间脓血流离”照应）执图诣寺后，有古陵蔚起。循陵而走，见蹲石鳞鳞，俨然类画。（确实如画）遂于蒿莱中侧听徐行，似寻针芥。（写搜寻之难）而心目耳力俱穷，绝无踪响。冥搜未已，一癞头蟆猝然跃去。成益愕，（我也益愕，与画面隐隐相对）急逐趁之，蟆入草间。蹑迹披求，见有虫（当是眼前一亮！）伏棘根。遂扑之，入石穴中。掭以尖草，不出；以筒水灌之，始出，状极俊健（更佳）。逐而得之。审视，巨身修尾，青顶金翅（难得如此之佳，也为后文张本）。大喜，笼归，举家庆贺，虽连城拱璧不啻也（极写欢喜之情状）。上于盆而养之，蟹白栗黄，备极护爱（宝也），留待限期，以塞官责。（暂让读者心为之一轻，也是情节之一缓）

成有子九岁，窥父不在，窃发盆。（写孩子好奇天性）虫跃掷径出（是促织之迅猛），迅不可捉。及扑入手（情急之下，不可措手之状），已股落腹裂（惨状），斯须就毙。儿惧，啼告母。母闻之，面色灰死（惊恐之状如画），大惊曰：“业根，死期至矣！而翁归，自与汝复算耳！”儿涕而去（为下文不见作铺垫）。（此为情节再次转折，二扬）

未几，成归，闻妻言，如被冰雪（绝望、内心凉透）。怒索儿，儿渺然不知所往。（“儿涕而去”暗合）与既而得其尸于井，因而化怒为悲，抢呼欲绝。夫妻向隅，茅舍无姻，相对默然，不复聊赖。（哀，莫大于心死，真个死气沉沉）日将暮，取儿藁葬。（肚肠几断）近抚之，气息惙然。喜置榻上，半夜复苏。（情节之转折）夫妻心稍慰，但儿神气痴木，奄奄思睡。（又一跌宕）成顾蟋蟀笼虚，则气断声吞，亦不复以儿为念，（想当如是）自昏达曙，目不交睫。东曦既驾，僵卧长愁。（极写僵卧情状）忽闻门外虫鸣，（好听！福音如从天而降！）惊起觇视，虫宛然尚在。喜而捕之，一鸣辄跃去，行且速。覆（形象）之以掌，虚若无物；手裁举，则又超忽而跃。急趋之，折过墙隅，迷其所在。（小小跌宕）徘徊四顾，见虫伏壁上。审谛之，短小，黑赤色，（与前面“巨身修尾，青顶金翅”两两相对）顿非前物。成以其小，劣之。惟旁徨瞻顾，寻所逐者。壁上小虫忽跃落襟袖间，视之，形若土狗，梅花翅，方首，长胫，意（想法而已）似良。喜而收之。将献公堂，惴惴（忐忑）恐不当意，思试之斗以觇之。（我等也坐等以观，情节又一发展）

村中少年好事者，驯养一虫，自名“蟹壳青”，日与子弟角，无不胜(先写“蟹壳青”“无不胜”，正是为写这只促织作铺垫)。欲居之以为利，而高其直，亦无售者。径造庐访成，视成所蓄，掩口胡卢而笑（写少年笑之情状，一笑，欲扬先抑之笔）。因出己虫，纳比笼中。成视之，笼然修伟，自增愧怍（再抑），不敢与较。少年固强之。顾念蓄劣物终无所用，不如拼搏一笑，因合纳斗盆。小虫伏不动，蠢若木鸡（又抑之笔）。少年又大笑（二笑）。试以猪鬣毛撩拨虫须，仍不动。少年又笑（三笑，三笑之后当有大骇）。屡撩之，虫暴怒，）（是可忍，孰不可忍也。士可杀而不可辱也！）直奔，遂相腾击，振奋作声（厮杀之声似如亲闻）。俄见小虫跃起，张尾伸须，直龁敌领。少年大骇(与前文三笑呼应，方知前面所笑之用意)，急解令休止。虫翘然矜鸣，似报主知（再扬一层）。成大喜。方共瞻玩，一鸡瞥来（体会瞥字之妙用，又跌宕开来，愈见愈奇，手法变换），径进以啄。成骇立愕呼，幸啄不中，虫跃去尺有咫。鸡健进，逐逼之，虫已在爪下矣。成仓猝莫知所救，顿足失色。旋见鸡伸颈摆扑（写鸡之摆脱之情形），临视，则虫集冠上，力叮不释（端的很妙）。成益惊喜（我也惊喜，想读此文字者皆会有此感！），掇置笼中。（本节蓄势文字，写此促织之不凡，牛刀小试也）

翼日进宰，宰见其小，怒呵成。成述其异，宰不信。（我也不信）试与他虫斗，虫尽靡。又试之鸡，果如成言。（验证、略写，与前文之详写互应）乃赏成，献诸抚军。抚军大悦，以金笼进上，细疏其能。既入宫中，举天下所贡蝴蝶、螂螳、油利挞、青丝额一切异状遍试之，无出其右者。（越发显出其才）每闻琴瑟之声，则应节而舞。（又拔一节）益奇之。上大嘉悦，诏赐抚臣名马衣缎。抚臣不忘所自，无何，宰以卓异闻。宰悦，免成役。又嘱学使俾入邑庠。（连锁）后岁余，成子精神复旧，自言身化促织，轻捷善斗，今始苏耳。抚军亦厚赉成。不数年，田百顷，楼阁万椽，牛羊蹄躈各千计；一出门，裘马过世家焉。（厚道之人，终得好报，些其文旨一也）

异史氏曰：“天子偶用一物，未必不过此已忘；而奉行者即为定例。加以官贪吏虐，民日贴妇卖儿，更无休止。故天子一跬步，皆关民命，不可忽也。（要旨）独是成氏子以蠹贫，以促织富，裘马扬扬。当其为里正，受扑责时，岂意其至此哉！天将以酬长厚者，遂使抚臣、令尹，并受促织恩荫。闻之：一人飞升，仙及鸡犬。信夫！”（史家笔法，点睛，兼含讽刺！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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